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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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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

黑雲壓城城欲摧。

唐挽勒馬立於官道上, 望著遠方天地交接處,夕陽餘暉裏,那一座孤峭的城池,但覺天地悠悠,蒼涼悲壯, 不外如是。

“公子, 那便是彭城了。”雙瑞道。

唐挽點點頭。

雙瑞四下看了看,道:“公子,你看這四周雖然多山, 但也不是什麽險關要塞。韃子為什麽非要死攻這一個城池呢?繞過去直接打京城不好嗎?”

“繞過去?”唐挽失笑, “此處距離京城不到百裏, 他們前腳繞過去, 後腳我們兩邊發兵, 豈不是正把他們夾在中間?兵家之法是攻城略地, 沒有繞的道理。”

雙瑞撓了撓後腦勺,道:“還是公子厲害。”

唐挽道:“詔書準備出來, 咱們去扣城門!”

“是!”

兩騎快馬奮蹄揚塵, 向著那黑色的城池而去。

這一道平地闊野,只零星點綴著兩棵枯木,視野極為曠達。守城的士兵一早就發現了奔著城門而來的兩人, 待將走進,放出一直響箭擋在馬前。

“來者何人?”

唐挽仰起頭, 道:“禮部特使唐挽, 奉旨出使彭城。”

“怎麽又來一個。你去問問, 有一個叫唐挽的嗎?”

城樓雖然高,卻不怎麽隔音,上頭兵丁的話清清楚楚傳到唐挽的耳朵裏。她微微挑眉,看來另外兩位使臣已經先到了。

不一會兒,從城墻上搖搖晃晃放下一個大竹筐。兵丁探出頭來,說道:“煩請大人坐進竹筐裏。”

這是要把她提上去?

“為何不開城門?”唐挽問。

兵丁答道:“城門打不開了,都鑄了鐵水封死了。委屈大人進筐吧!”

唐挽與雙瑞對視一眼。雙瑞抿著嘴憋住笑,恭敬道:“請大人進筐。”

“我又不是豬,進什麽筐。”唐挽嘟囔了一句,可是四下看看,也沒別的辦法。最後只能嘆了口氣,掀袍跨進了竹筐裏。

“公子,您往裏頭挪挪,給我騰個地兒。”雙瑞笑眼彎彎地說道。

唐挽白了他一眼,往一邊挪了挪屁股。雙瑞便也坐了進來。

“可坐穩了啊!”上面一聲唿哨,筐子就顫顫悠悠離了地。唐挽兩手抓住繩子,透過竹條的縫隙往下看,只見那地面越來越遠。擡頭再看,距離城頭還有好一段距離。原來城墻竟是這樣高。

過了好久,筐子才終於到了城頭垛口。士兵頭子是一個黑面大漢,上前攙扶唐挽。唐挽平生第一次從竹筐裏鉆出來,感覺自己十分狼狽,訕訕笑道:“有勞,有勞。”

唐挽整頓衣袍的檔口,便看到有一個身著豆沙綠官服的文官快步前來,低身行禮,道:“下官彭安知縣何有望,拜見特使大人。”

唐挽微微一怔:“何有望?”這是什麽倒黴名字?何來希望?

何知縣卻未覺得有什麽不妥,躬身應了一聲:“是。”

現如今唐挽的品級已至從五品,可與知府比肩。而知縣僅僅是個九品小官。因此何有望對唐挽可謂是恭敬非常。唐挽問道:“其他兩位特使可是已經到了?”

何有望答道:“正是,那兩位是今天早上來的,和您前後腳。現正在都護衙門與將軍敘話。大人是先休息休息呢,還是直接去見將軍?”

在彭城這樣的軍事重鎮,文官通常只是擺設,真正的掌權人當是那位傳說中的陳延光將軍了。唐挽道:“諸位大人都在為國事操勞,我豈有休息的道理。煩請都護衙門帶路。”

何知縣躬身道:“請。”

何知縣在前,唐挽帶著雙瑞在後。三人下了城樓,一路穿過小半個城,終於到了都護所的大門前。這一路唐挽仔細觀瞧,只見街頭巷尾秩序井然,往來行人的臉上見不到半分兵臨城下的惶恐神色。大兵壓境而民心泰然,唐挽愈發確定,這位守城的陳將軍不是個凡人。

跟著何知縣走進都護所,穿過方磚鋪就的演武場,便是會客的廳堂所在。此時堂內主位空虛,並不見陳將軍的影子。一左一右兩張圈椅上各坐著一位文官,一樣的青袍銀綬白鷴補,想必就是盡早到達的另外兩位使臣了。

“兩位特使大人,唐挽唐特使到了。”何知縣站在門外,拱手通報。

唐挽跨步而入。屋內的兩人皆站起身,轉過頭來看她。唐挽只穿了一件素白長袍,一路上的風塵把白衣染得灰蒙蒙的,與屋內兩位錦袍高冠的同僚比起來,未免有些寒酸。可她到底勝在年輕,含著朝暉的眸子四下睥睨,便使得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。

“探花郎,別來無恙?”

唐挽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謂了。循著聲音望去,只見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朝她拱手見禮,看模樣的確有些熟悉,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。唐挽有些尷尬,轉念一想,當年瓊林宴上拜見過許多同僚,保不齊就是其中一個,自己記不得也很平常。於是拱手道:“有勞大人記掛。”

“廣德樓一別已有七年了。如何能想到,你我竟在此處重逢啊。”

他這話一出,唐挽立時一個機靈,想起來這人是誰了。

當年金榜題名後,唐挽和元朗曾在廣德樓偶遇閆鳳儀,那時與閆鳳儀在一處的就是這個人。翰林院侍講,蘇榭蘇大人。

在唐挽的回憶中,這位蘇大人和小閣老是很有一番交情的。可小閣老的密信中為何根本沒有提及此人?更奇怪的是,密信上明白地說道另外兩位特使都是徐黨中人。如此這位蘇大人的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。

“這位是林泉南林特使。”蘇榭介紹道。

唐挽拱手見禮:“林特使好。兩位大人都資歷深厚,老成持重,又久在京城,更能領會聖意。這一回可全仰仗二位了。”

“唐特使客氣了。你我當勠力同心,為聖上分憂。”

一番客套寒暄過後,三人也沒了多餘的話,便左右落座。原來他們二人早上一到便來此處等候,等了一天了,也沒見著陳將軍的面。喚來當值的士兵詢問,得知陳將軍還在巡查防務。三人便只能捧了茶杯,繼續等候。

房間不大,距離也不算遠。三人各自坐著,嘖嘖喝著茶,卻誰也不說話。林泉南與蘇榭雖然同是次輔徐階的門生,卻話不投機,只因數年前蘇榭投靠了閆黨。兩人雖沒什麽過節,可林泉南心裏對蘇榭始終有一個疙瘩。而蘇榭的身份又很難為外人道,所以幹脆什麽都不說。現在又加了一個唐挽,誰都摸不透這後生的背景。說她是徐黨的人吧,卻分明是被小閣老委派至此的。可說她是閆黨的人,卻分明又在徐黨拔擢地方官的名單之內。在未看清唐挽的真正身份之前,蘇榭和林泉南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——沈默是金。

忽然門外一陣紛雜的腳步,打破了眼前看似持續到地老天荒的沈默。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前,將房屋內的光亮遮擋了個嚴實。門外時不時傳來一兩聲“將軍”,不用想,是陳將軍終於出現了。

在唐挽的印象中,能夠守護一方的將領,或者是如項羽那般板肋虬髯的霸王,或者是如周瑜那般雄姿英發的青年,可眼前這個陳將軍偏偏哪一種都不是。他並不高大,皮膚黝黑,長相平平,若是放在士兵之中,很難將他一眼認出來。此時他站在屋子正中,若非一身夜明鎧甲昭顯了身份,唐挽真不會相信他就是陳延光將軍。

何知縣就跟在後頭,忙引薦道:“這三位是京城來議和的禮部特使,這位便是陳延光陳將軍。”

“三位對不住,軍務繁忙,現在才抽身出來。怠慢之處,多多恕罪。”

這人雖然長相平凡,一開口卻帶著一股氣勢。像是個守關大將的樣子了。

“陳將軍客氣了,軍務優先,也是應當。”蘇榭道。

陳延光點了點頭,目光在三人身上游移一陣,問道:“三位要見我,有什麽事嗎?”

“這……”蘇榭怎麽也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,頓了頓,方才說道:“此次和談的個中細節,還想與將軍商議。”

蘇榭話音剛落,陳延光便一擺手,道:“我就是個粗人,行伍出身,字都認不全,三位大人可千萬別和我商量。一切旦聽朝廷的意思。幾位吃住安排,都找何知縣,若需要兵丁護送,我自當盡力安排。三位,我還有軍務,就不多陪了。三位請便。”

他說完,未等旁人再說什麽,便如一陣風一樣,帶著士兵們離開了。

何知縣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局面,因而上前拱手笑道:“幾位大人今日勞累一天,也辛苦了,不如先去驛館休息。”

唐挽年輕資歷淺,逢著這樣的場面自然也輪不到她說話,只等聽兩位老臣的安排。蘇榭與林泉南對視一眼,也沒有別的辦法,於是點了點頭。

都護所門口早準備好了轎子。三人上轎,各自散去。唐挽在轎中閉目養神,忽聽雙瑞喚了一聲“公子”,緊接著就從窗戶裏遞進一張字條來。

唐挽狐疑著將字條打開,只見上面一行小字:“今夜戌時,房間一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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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12月20號斷更開始,到今天3月18號,應該算是整整三個月了。

首先要感謝在這段時間對十黛不離不棄的小天使們,每次上線來看到大家的評論,都讓我覺得好暖啊。原來並沒有被忘記,嗷嚶嚶嚶

其實有很多話想說,真到了這時候,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。

那就說所這三個月我都做了些什麽吧。

這本書十黛籌備了很久,想法萌生在大學的時候,寫出第一版我已經研究生畢業了,到真正和你們見面的時候,我已經自己創業兩年了。可以說《不良臣》跟著我從英國到美國再到中國,跨越了大半個地球,和一個女人從22歲到28歲的最好的年紀。

媽耶我好像暴露年齡了。

書裏有很多我自己的想法,也有很多身邊人的影子。唐挽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,我說,人生最大的成就是成全自己。

所以這三個月,我辦了兩件大事。第一是把公司賣掉了。從0到1做到現在,說實話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不舍得。但是我總要調整節奏,迎接另一種理想的生活。對,我終於全職寫作了。

第二件事,我訂婚啦,哈哈哈。

《不良臣》是我在晉江的第一本書,題材冷,風格冷,人設不討喜,還有很多很多問題,註定火不了,我知道。但是我要認真的把它完成,才不算辜負了這些年,和一顆終於成全了自己的心。

就說這麽多吧,接下來的日子,請陪我一起走下去吧。

愛泥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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